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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玉叶青
说起种菜似乎并不陌生,我已有了四次种菜经历。然而四次经历却有着意义上的巨大不同,每每回忆起来,都让我心潮起伏,仿佛回到那难忘的年代,有一种解不开的情节。 第一次种菜是我8岁那年,也就是1957年,夏天 天气很热,我在临汾铁小上一年级,下了学要帮妈妈抬水去浇我家的小菜园。小菜园里种了茄子,西红柿,还有什么记不清了。我问妈妈,爸爸怎么老不回家?妈说:忙呗!后来我才知道,爸爸单位好多人都到什么地方开会学习去了,一时回不来。其实那是反右运动, 我爸也被卷入其中当做右派被批斗了。 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些 ,只知耽误了和小伙伴去玩,又累又臭(把炉灰和在大粪里)心里很不高兴,噘着嘴把水桶踢得叮当响,妈直起腰摘了一个西红柿,在衣襟上擦了擦递给我:“累了吧?吃个西红柿解解渴,可甜了”。“我不吃! ”我把西红柿扔得远远地的。妈愣住了,半天泪水流了出来,一把拉过我说:走,不种了!那天晚上我听见妈妈哭了半宿,我知道我闯祸了。第二天一放学,我就催着妈去菜园,一直干到天黑才回家,你别说还不觉得累。菜园是爸爸开的,我要帮妈妈看好菜园,等爸爸回来。那一个多月我学会给西红柿打叉,给茄子花授粉,把大粪做成粪饼,在太阳底下晒。后来爸爸回来了,我也时常去菜园看看,我第一次对种菜产生了兴趣。 1961年,我家已搬到郑州,那时候经济困难,凡是吃的东西全成了稀罕物,上级号召瓜菜代(用瓜菜代替主食),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开成了菜园,两排住宅中间一溜树枝扎成的篱笆,里面种上各式各样的蔬菜。我爸单位的大院也被干部们瓜分了,变成了一片一片的菜地,最后剩下个篮球场给我爸了。那可不是好弄得,地面是三合土砸的梆硬,下面又是石灰,又是石子,我爸抡着大镐硬是干了一个月,才把上面的石灰土层挖完,又叫上我帮他去下水道的化粪池掏大粪,一桶一桶的挑到新开的菜地里改良土壤。为了吃饱肚子,人们那个干哪,比愚公移山也差不多。 后来我爸调到三门峡西车站去了,菜地里的活就由我接班了。 秋天我家的菜地丰收了,光南瓜收了三,四百斤,我那个高兴啊! 第三次种菜是在我参加工作以后,工厂属于三线厂,在河南中部的山坳里。下了班没地方去,光棍一个没事干,于是我在车间旁边开了一块菜地,种了些葡萄苗,豆角,青菜之类。其实那时我在厂里食堂吃饭,有菜也做不成吃的,全便宜了那些带家属的老师傅,开始摘菜还和我说一声,后来干脆直接拿,那时大家像一家人,关系好的很,我的衣服,鞋破了,嫂子姐妹们拿去补好,谢都不用说,家里改善生活非拉着我一起吃,那个亲情啊,永远忘不了!我种菜大家吃颇有一种成就感。今年我又种菜了,不是为了吃,而是为了享受种菜的乐趣,也是和种菜接下的深深情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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